第(1/3)页 储君登门,乃是重中之重的大事。 不过几息时间,威远侯府前院就跪了一大片人。 老夫人跟孟氏得闻消息,瞬间惊起,不约而同从房中奔出,从来没这么匆忙过,连尚在病中的身体都顾不上了。 门口处,江明棠恭敬守礼,不敢有丝毫越矩。 虽然她现在心里很开心见到十个亿,但侯府如今算是遭了难,继承人重伤下落不明,她表面功夫要做好。 于是裴景衡看到的,便是垂首躬身,素衣凄婉的柔弱女子。 “不必多礼,起来吧。” “臣女谢过殿下。” 江明棠这才起身,略有些局促地看了他一眼:“近来府中事多,下人眼拙,不知太子殿下来访,多有怠慢,还请殿下恕罪,请随臣女先去前厅落座。” 说着,她侧过身来,恭敬道:“殿下请。” 裴景衡颔首,由陈氏领路往前厅而去,江明棠则是跟在他身后,偶尔打量一眼这位贤名在外的储君。 她对裴景衡的性子,不算了解,如今的大概印象就是貌美如玉,温润清雅。 在她的攻略对象中,陆淮川是弱势的生长环境,造就的温吞,不与人起冲突是他的生存之道,类似于大家都是好朋友。 而祁晏清则是那张脸讨巧,男生女相,再加上出身世族,表面看上去温和,实际性子冷漠又刻薄,不在意的东西,根本不会多看一眼,旁人若是问他的意见,他大概会说一句:关我何事。 裴景衡跟他们完全不一样。 这位储君给江明棠的感觉,像平静的湖面,看似包容万物,但永远不知道水面下,藏着什么样的危险。 上位者不会轻易透露自己的情绪,即便有元宝时刻监控裴景衡的好感度,系统播报也有延迟性,眼下他对她是喜是恶,都不明朗。 但没人会喜欢无礼冒犯之辈。 在军营里那种告状示弱,装可怜引起注意的手段,用一次就够了。 眼下,她代表的是威远侯府,所以江明棠选择了谨言慎行。 她命人上了茶后,本该把招待贵客的机会,让给长辈二叔母范氏。 但二房都不曾跟储君接触,难免惶恐,屡屡看向她,江明棠只能从旁帮衬一二:“不知殿下今日驾临,可是有什么吩咐?” 裴景衡的目光轻轻落在她身上,她似乎比上次见面时,又瘦了些,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一样。 面色也憔悴许多,额头上还有浅淡伤痕,不复那日在演武场中明媚狡黠。 想来江时序出事,令她诸多困扰。 他温声道:“孤只是听闻府上老夫人得闻淮州之事,惊吓之下病倒了,特来探望一二。” 他话音刚落,便见眼前女子掉了泪,却又急忙擦掉了,眼眶明显肿着,似已经哭过很久。 裴景衡猜到她应是惦念兄长,忧从心中来,又得顾及规矩,不敢在他面前放肆,不由暗叹一声。 江明棠扬起苍白的笑:“多谢殿下挂念,祖母如今已经大好了,方才臣女已命人去告知长辈,殿下驾临的消息,应当马上就过来了,只是祖母居于病榻许久,腿脚难免慢些,殿下不要怪罪。” 她话音刚落,老夫人就被吴嬷嬷搀扶着进了前厅,江明棠赶紧去迎。 江云蕙扶着孟氏跟在身后,威远侯还没回来,不过应该也在路上了。 一家人小心谨慎的接驾,生怕怠慢了储君,毕竟从前太子真没来过,谁也没想到,他会在今日突然登门。 为表对年岁已高的老夫人的尊敬,裴景衡免了她的行礼,亲自把人扶到了座位上。 江明棠退至一侧,敛眉屏气,将主场让给他们。 裴景衡此番前来,名为探病,实则安抚。 他先是提拔江时序做了虎贲军参将,又让他去淮州查案,威远侯府被东宫纳入队营之事,人尽皆知。 如今江时序出事的消息传来,他自然要来探看一番江家人。 “当初是孤向父皇举荐江参将,去淮州查案的,如今他遇险,孤也必然会负责,已经再派人去往淮州营救,还请老夫人放心。” 太子殿下如此表态,令老夫人安心不少,感激涕零。 要是时序真出了事,殿下这态度,应该也不会弃侯府于不顾。 裴景衡又同孟氏说了两句安抚的话,便起身要走,他尚有公务在身,即便威远侯还没回来,却也没时间等了。 体恤老夫人及孟氏病体孱弱,裴景衡阻了她们送驾,于是一直沉默不语的江明棠,再度站了出来,送他到门口。 就在裴景衡即将登车离去时,忽地,背后的少女急促地叫了他一声。 “太子殿下!” 他回身看去,就见江明棠咬了咬下唇,终于直视于他,问道:“殿下,臣女兄长一定会平安归京的,对么?” 这话一出,裴景衡还以为她是看穿了什么,才如此问她,可对上那双发红眼眸里藏着的深重担忧,才觉得自己想错了。 她只是不确定,兄长会不会活着回来,又不敢跟家中人说这话,想在他这里寻一个肯定答案,作为心中支撑。 一时间,他觉得她这般模样,比当日在演武场可怜太多。 裴景衡声调轻缓:“孤的人会尽全力,把他平安带回来,放心。” 也不知她听进去没有,只低低应了一声:“多谢殿下,若是有消息了,还请殿下派人登门告知一声,臣女不胜感激。” “自然。” 目送裴景衡离开,车驾再也看不见后,江明棠依旧挂着那副哀伤的表情。 第(1/3)页